FBI：苹果谷歌隐私新规会害死更多人

苹果和谷歌新的隐私权规则是否会带来更多的谋杀事件？

对于这个问题，一名最近刚刚从美国联邦调查局（FBI）离职的高级官员给出的答案是肯定的。但从我们所做的一些相关工作来看，实际上这个问题并非那么简单。

《华盛顿邮报》在当地时间周二早上刊载了一篇报道，其内容提要是：“我曾帮助拯救一名被绑架男子免遭谋杀。但若依苹果新的加密规则，我们也许永远无法找到他。”

这篇报道是由《华盛顿邮报》特邀作者罗纳德·霍斯科（Ronald Hosko）撰写的。霍斯科是“执法卫法基金”（Law Enforcement Legal Defense Fund）总裁，这是一家以“支持和保卫执法职业”为宗旨的慈善组织。在出任这一职务以前，他曾担任美国联邦调查局下属刑事调查部门的副主管。

霍斯科在这篇报道中写道，今年早些时候他曾参与调查一桩案件。在这桩案件中，由于执法部门从一部智能手机上获取了数据，从而令一名男子避免了被谋杀的命运。

他在文中写道：

“在今年4月份从联邦调查局下属刑事调查部门副主管的岗位上退休的不久以前，我见证了一场匪夷所思的绑架案。一名老人遭到暴打和捆绑，随后被人强行从其位于北卡罗来纳州维克森林的家中掳走。这位受害者是当地一名检察官的父亲，该检察官曾协助审判一个全国性暴力团伙的成员。

数百名来自联邦调查局、北卡罗来纳州和当地政府的执法人员为此展开了不懈努力，试图找到受害者和绑架者。在发现涉嫌同谋者以后，我们迅速向司法当局提出申请，并获准截获了多部手机上的电话通话和文本信息。

这令我们得以找到受害者，当时他只差几分钟就要走到生命的尽头。他被锁在亚特兰大一座空置的公共住房项目公寓的壁橱里，离家足有数百英里之遥，静静地等待着被处死。”

然后霍斯科指出，如果这桩绑架案是发生在今天，那么苹果和谷歌新推出的隐私权软件会导致这名受害者丧生。

他写道：

“上周，苹果和谷歌宣布，其新的操作系统将默认加密。这就意味着，这些公司将无法解锁手机和iPad，获取其中的照片、电子邮件和录音文件。

这同时还意味着，政府官员将无法查看存储在这些设备中的数据，哪怕是在握有法庭批准的搜查令的情况下也不例外。如果这种技术在我们办理前述案件时就已被使用，那么当时的那名受害者就死定了，而犯罪分子很可能将逍遥法外，毫无顾忌地谋划下次复仇攻击。”

霍斯科继续写道，苹果和谷歌新推出的默认加密规则将在未来无可避免地带来更多被杀事件。

随后，《华盛顿邮报》在周二晚些时候更新了霍斯科的报道，并对其措辞作出了改动。更新后的版本仍旧声称，如果苹果和谷歌在当时就已推出默认加密软件，那么4月份绑架案的受害者将会被杀，但在措辞方面则作出了如下改动：

“上周，苹果和谷歌宣布，其新的操作系统将默认加密。加密一部手机不会使其变得更难被监听，或是更难被‘合法截获’通话，但却会限制执法部门获取存在手机上的数据、联系人、照片和电子邮件的能力。

如果这种技术在那时就已推出，那么我们将无法迅速认定应该监听哪些电话线路，而这种拖延会以受害者付出生命做代价，而犯罪分子很可能将逍遥法外，毫无顾忌地谋划下次复仇攻击。”

到周二深夜，《华盛顿邮报》再次更新了这篇报道。这一次，所有声称4月份绑架案受害者将因新规而丧生的措辞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文章对改动的措辞进行了加黑处理，其内容如下：

“上周，苹果和谷歌宣布，其新的操作系统将默认加密。加密一部手机不会使其变得更难被监听，或是更难被‘合法截获’通话，但却会限制执法部门获取存在手机上的数据、联系人、照片和电子邮件的能力。

这种信息有助于执法官员迅速解决重大案件。举例来说，为了避免通话被截获，有时候犯罪分子会通过Snapchat或视频来商量计划。他们的手机上存有联系人、文本和地理标记等信息，这些信息有助于警方查出共犯，而这些新的规则将令我们不可能获取这种信息，从而带来不必要的拖延，有可能会令受害者付出生命的代价。”

很明显，这是因为有人联络了《华盛顿邮报》的编辑，并说服他们相信霍斯科原本的观点并不准确。

对于苹果和谷歌在数据加密方面作出的改变究竟将对未来的执法行动造成什么影响这个问题，我们进行了相关调查。

需要了解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是，一直以来执法部门都能通过与无线运营商之间的合作来截获电话通话和文本信息，而且这一点在未来也不会有所改变。不管是在4月份还是今天，这种通信都不会被加密。而需要进一步指出的是，苹果和谷歌从来都没有参与这种司法程序。如果警察想要监听某个坏人的iPhone，那么就必须到AT&T、Verizon或其他无线运营商那里去进行查询。

另一件需要了解的事情则是，就苹果设备而言，一直以来iMessage和Facetime都是被加密的，而且这一点在未来也不会有所改变。不管是在4月份还是今天，通过这些产品进行的通信从来都不能被执法部门截获。

但对iMessage来说，4月份以来确实发生了一个重大的变化。在4月份时，执法部门原本可以申请搜查令以便强行破解绑匪手机，查看其手机上是否存有iMessage信息。在这种情况下，警察或许能够看到绑匪在与同伙聊天时无意中泄露其秘密巢穴的地点。

然而，在苹果发布iOS8操作系统以后，警察已经无法再做到这一点。这是因为在iOS系统中，已存储的iMessage信息是被加密的，受到机主所设密码的保护，只能靠输入密码的方式来获取信息。iOS 8设备上存储的其他任何信息也不例外，如电子邮件和照片等。

这样一来，对于犯罪分子存在iPhone上的iMessag信息、照片及其他数据，警察唯一有可能获取这些信息的前提就是，犯罪分子将所有数据都备份到iCloud或存在另一台设备上，比如说笔记本或台式机等。iCloud的加密方式与iPhone不同，所有数据都是存在苹果的服务器上的，警方可通过申请搜查令的方式来获取这些数据。类似的，大多数笔记本或台式机也都并不具备iOS 8设备的加密功能。

就谷歌而言，情况也大同小异：截获电话通话和文本信息与Android加密技术毫无关系。但对于今天的执法部门而言，备份数据的可获得性也有所降低。

由此得出的结论是，除非执法人员在4月份是利用已存储iMessage信息或照片拯救被绑架受害者的——而且犯罪分子并未在互联网或其他设备上备份手机数据——那么今天警方仍可像4月份那样获取同样的犯罪分子相关情报。

另一方面，由于苹果和谷歌对消费者有关获得更多隐私权的要求作出回应，执法部门确实已经失去了一两种原本可用来侦查犯罪分子的办法。

这是否意味着会有更多人因此而被谋杀呢？没人能给出确切的答案，就连霍斯科也不能，而这也正是《华盛顿邮报》不得不对上述报道做出更新的原因所在。